对于多数学生来说，中小学的学习都是一个越来越艰难的过程，而这个过程中，家长也会因孩子受困于学习而焦虑。在这个过程中，家长、老师、学生对于教育的本源的迷失，是导致孩子学习陷入困境的重要原因。

　　我接触过的多数家长、老师、学生更多的是关注考试分数，而不是教育的终极目的。其实教育真正的目的，一方面是学习知识，另一方面是在学习知识的过程中，学会如何解决问题，并学会应用知识。如果按照这个逻辑，就需要我们每个孩子认真地对每个知识点进行学习、理解，并能应用，甚至能做知识的迁移，这就是我们常说的深度学习。而现实是“脆弱知识综合症”普遍存在于多数学生之中，多数学生深度学习从来没有发生过。

　　“脆弱知识综合症”是美国学者大卫·珀金斯针对学生知识掌握不到位的情况提出来的一个比喻。大卫·珀金斯注意到有3种值得关注的知识学习结果：一是惰性知识。这种知识存在着，却不起任何作用，除非明确提示，比如考试，否则我们不会想到用它。二是幼稚知识。学生在学习后，重新回到早期对问题部分或全部错误的直觉理解状态。三是模式化知识。这是一种问题解决的常规知识，学生机械执行处理事物的方式，只学习解决问题的步骤，而不理解使用这种步骤的原因。珀金斯所说的“脆弱知识综合征”的3种表现，在大中小学生身上不仅真实地存在着，而且还非常普遍，“脆弱知识综合征”不只是学困生的专利，好学生似乎也不例外。尽管他们考试时成绩不错，但一两周后就拿不出更多证据来证明自己还记得那些知识，更不用说将所学知识运用于外部世界了。对于这种现象，美国学者霍华德·加德纳也有所觉察，他发现即便是经过良好训练而且具备所有成功者潜能的学生，也并不能充分理解所有的学习内容和概念。

　　比如，多数学生考试更多关注的是做错的题，而忽略了很多做对的题其实有时是凑巧碰对了，甚至是蒙对的，而对题目和知识点并没有理解透彻，掌握扎实。现在试卷选择题占据相当大的比重，而这种题目做对很多的时候并不是源于对知识的有效掌握。更何况考试也只是纸上谈兵，极少涉及到知识的应用，甚至迁移。

　　迄今为止，大量证据已经表明，学生在学校期间所获得的知识是脆弱的，很多学生并没有真正理解所学的知识，他们只是肤浅地掌握了这些知识。而我们现今的单一考试模式也制约了深度学习的发生，考试更多是考察知识的掌握，而极少涉及知识的应用，甚至迁移。可能只有语文中的作文、外语中的口语部分涉及少量的应用。这也是为什么国外顶尖名校都会把社会实践作为录取学生的另一个重要的衡量标准的原因。

　　脑科学研究也显示，越是深入的学习，不仅知识的理解、记忆度更好，掌握度更好，也能更好地促进学生的学习能力和应用能力。而边学习边应用则是极为高效的学习方式。记得九十年代网页动画（Flash）刚兴起，当时我刚好有一个客户急需做一个Flash动画，当时身边极少有人会做这些，国内也没有专业的公司。当时我就试着接过这个单子，从头开始边学边做，毕竟价格几乎等同于半年的工资了，还是挺具诱惑的。同时期浙大开有相关的专业学习课程，需要一个半月左右的时间进行脱产学习，而且即使学习完了，也只能做一些简单的东西，很难做出符合商业要求的较高难度作品。而客户要求的时间是10天，显然通过正规的途径学习是完全不可能的。当时国内相关的书籍、教程也极少，于是我上网找了几个国外的教程，边学边实践，最终在一星期左右就拿出了客户满意的作品。试想，如果当时我局限于传统思维，找一个学校，有专门的教材、有专业的老师传授，即使一个半月学习下来，对知识也是一知半解，学习过程艰涩不说，更谈不上良好地应用实践能力。

　　在学习力教育研究实践过程中我也发现，越是指导孩子进行深度学习，孩子的学习效率越高，掌握知识的能力也会越来越出色。大脑就像肌肉一样，通过深度学习的有效锻炼，更能有效建立起神经元之间的链接。这也是为什么国际上很多顶尖学校开始大力开展项目式学习的重要原因，通过项目作业布置，让学生组成小组，自己去寻找答案，并在这个过程中学到相关的知识。

　　项目式学习（Project-Based Learning），一种基于项目的教学方法。它以学生中心，以小组合作的方式来解决真实世界的问题。

　　项目式学习甚至可以突破学科界限，多学科的老师一起来研究和布置作业，能让学生更好地把知识串联起来，达到知识应用和知识迁移的目的，有效锻炼学生的学习应用能力。学生在对一个有趣的、复杂的挑战进行探究、寻找解决方案的过程中，构建深层知识，发展批判性思维、创造力和沟通能力。学生和老师一起做项目，也能激发出创造性的氛围，老师也可以产生教学内容和方法的创新。

　　项目式学习的目的就是为了帮助学生摆脱填鸭式课堂、作业和教科书，让他们参与到表达、互动和创新中，与他人分享自己研究发现的成果，是对传统的填鸭式教学的一种颠覆。项目式学习鼓励学生通过合作、探究、交流、批判等形式，学习职场和真实世界的解决问题方法，而不是脱离现实坐在书桌前做题啃书。其实孔子的教学方式也是如此，并不是把学生圈在教室里，而是在周游列国的过程中，提出问题和观点，让学生自己深入思考，采用的是游学的方式。

　　项目式学习改变了传统教学的枯燥乏味，让学生围绕着解决问题去了解知识，并将知识应用于实践，也可以极大的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性和主动性。我们在开展学习力夏令营的时候，也普遍采用有趣的项目式学习，通过有趣的项目，来培养学生的学习能力，调动学习积极性，效果非常好。

　　随着人工智能时代的到来，对每一个未来的人才要求会远高于工业时代，传统的工业时代的教育模式必然会被颠覆和影响，对于学生的学习也会提出更高的要求，不仅要求学生能应对考试，更需要应对未来全新时代的要求。未来，深度学习应该是每一个学生的标配和最基础的能力，而“脆弱知识综合症”正成为学生学习成长的最大拦路虎。（余建祥）

　　作者简介：余建祥，著名学习力教育专家、家庭教育顶层设计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