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雅曾经讲述过自己刚来老王家的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吃不起肉,没有马桶,没有像样的浴室,冬天没燃气,夏天没空调……有的,是一台坏了的冰箱。
但她没有嫌弃,为了适应老公的生活,她事事在改变。
之前的日本精致女孩,成了穿花棉袄的山东大妞,
图源|@日本媳妇在山东农村
之前用惯的现代化厨具,成了老公老家的土灶和原始的生火方式。
以及,基本包揽了做饭这项家务。
而老王这边呢?
当两个人隔了四年好不容易回了趟日本,老王一路只顾着买各种自己感兴趣的电子产品,花了20万日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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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阿雅,全程想着怎么存钱,因为她有个买房梦想,这样一家人就有更好的生活了。
当她头头是道地掰扯起自己的梦想,直到最后一个,她才敢留给自己,还得加上“我的任性”的前提。
我有4个目标
第一个是给婆婆买退休金
第二个是想把公婆现在的旧房子翻修一下
第三个想在临沂买房子
其实还有第四个
算是我的任性吧
有条件的话想在日本有自己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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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有批评谁的意思,只是,当这对夫妻面对同样诱惑,他们做出了完全不同的两种选择。
而这恰恰是这几段跨国婚姻的相似本质——
这些新娘们看似与本土的女性不同,可她们的际遇又太过雷同。
不难看出,她们不远万里来到异乡,尝试各种方法,不断改变自身,就为让感情更稳固一点,让自己的小家更好一点。
可对于这些努力和付出,这些男性往往没有感知,更无相应的回报。
当阿雅因为舍不得离开娘家大哭时,老王拿着阿雅哥哥送的名牌包在一旁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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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当这些异国新娘花费难以衡量的精力,努力融入一个完全不同的环境时,这些新郎似乎从来未尊重过她们的文化、她们的家人、她们的乡愁与困难。
是,他们会有自己的理由。
但这些女性面临的,其实是比丈夫更大的困难,她们是从头开始在学做“中国式媳妇”,也同样面临着自我与家庭的抉择。
她们的解决方法沿着亘古不变的逻辑——
是永远把维持婚姻、撑起家庭放在首位,有人只花三个月就突破了语言关,有人除了面孔已经完全蜕变成了本地人,有人完全放弃了自己原有的亲友和环境,她们甚至在背负责任的同时还能自己开拓一番事业。
“异国新娘”的新奇之处,在于她们长着不一样的面孔,却干着和我们一样的事。
可细想想,这在本质上真的值得夸赞吗?
我反而细思恐极。
我们不必大唱反调,却仍要学会对“跨国婚姻”祛魅。
或许因为北欧恬静的乡下风光,非洲充满野性美的大草原,或者仅从他们展示的美好生活方式,很多人会为这种婚姻带上滤镜。
图源|@北欧米粒和西北永鸿
但如果把滤镜撕开,这几对跨国夫妻其实只是对常见的不平等婚姻的复写。
这是传统婚姻最常见的模式——
妻子从思想到行为都在不断向前,丈夫则止步不前。
陈铭曾经被问过一个问题,现代女性为什么不想结婚了?
他的回答是,实际上女性们从来没有排斥过婚姻,她们只是排斥一套陈旧,落后的婚姻制度。
图源|《非正式会谈》
在一百年前,女性们没有工作机会,那时的婚姻是她们的归宿,是生存的唯一指望。可在今天,社会已经变了,女性完全有能力独立了。
生产力已发生巨变,但婚姻观念因此变了吗?
还是在用生育机器、免费保姆这一套古板教条的理论来解释婚姻,约束女性。
图源|《非正式会谈》
有人觉得,中国新郎们至少从物质上拯救了妻子,她们若待在非洲大概率只会为更没有人权与自由的婚姻努力。
然而,比烂并不会创造文明,主观的滤镜更不会制造客观的幸福。
若终点总会是苦闷的婚姻生活,那其实去到哪里都一样。
我还是只愿意夸奖,这些坚毅且智慧的女子——
当看客们还在为丈夫们跨出的每一步欢呼鼓掌时,她们早已向前迈出了百步。
这些男人们离成为真正的贤夫良父其实还差得远。
是Rose和菲利斯强悍的学习适应能力,给了家庭如今的生活,以及美满的表象。
是阿雅的牺牲与付出,满足了更大的利益,令其他家族成员都能实现自己的愿望。
更是米粒的无私与宽容,让丈夫在外能享受北欧发达的生活条件,在内又能维持传统的中式婚姻关系。
是这些女性,让她们的老公有机会成为外人眼中的好男人。
在传统文化里,婚姻并非是爱的果实,而是一种掠夺。“娶”字上取下女,来源本是远古时代劫女为妻的抢亲风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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